◎文 | 汉高北亚区法律部

时至年末，“瞻前、顾后”似乎成为不能省略的词语。律商联讯特别邀请跨国公司汉高集团北亚区总法律顾问沈悦志及其中国区法律合规部团队成员，回顾2024年的法律合规工作，结合国内外两个市场的观察、分析和建议，帮助法律人找到应对各种趋势的方法，以便站在更高的起点上，从容度过2025年。

汉高集团北亚区法律团队的“瞻前”与“顾后”

站在法律合规部的角度，汉高集团北亚区法律团队如此描述2024年和2025年：

沈悦志：我想可以用8个字来描述，2024是“乍暖还寒”，2025年则是“韧者为王”。

任瑞：机遇与挑战并存，适者生存。

任己任：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文亦佳：打铁还需自身硬。

吴娅凡：让智慧坚韧团结的个人和集体成为乘风破浪的制胜之道。

企业法律合规典型特点

站在跨国公司北亚区总法律顾问和法律团队角度，回看2024年发现，跨国公司的企业法律合规具有一些典型特点：

法律合规挑战增多，复杂度增加，工作颗粒度要求更细。此外，很多公司面临销售额和利润的双重夹击。故此，公司总体资源吃紧，公司内部资源竞争激烈。而传统的法律合规部作为一个成本中心，很难抢过业务部门，形成本部门资源吃紧、人手短缺但同时工作量增大的局面。

如果从国内角度来看，2024年呈现以下几个特点：相较以前，专业性执法的力度更高。比如个人信息保护、反垄断执法等，执法部门在加大执法力度的同时，也在不断研究和学习持续更新法律法规体系。这意味着，企业在公司治理和合规方面将面临更强的监督和执法力度。2025年，整体执法环境将会延续此种趋势，企业合规要求也会越来越高。因此，法律合规部的主观能动性需要加强。比如，要更注重对相关业务及其商业模式的深刻理解，主动从宏观和细节上进行分析和复盘，而不能满足于简简单单的审查合同。

AI技术在企业端的广泛应用，使得法务部门和其他部门之间，尤其是技术部门之间需要进行紧密合作。过去一两年里，特别是2024年，企业特别是跨国公司需要适应不同国家针对人工智能的法律法规合规要求，比如，自动化决策、智能客服、数字代言人等。此情况下，公司法律合规部门需要与企业其他部门更紧密合作，不仅要熟知相关法律，更要深入了解新兴技术背后的原理和应用场景，方能更有效地为企业制定相关合规政策。同样，技术部门也需要与企业法律合规部深入合作，才能在国内外持续发展的AI相关法律框架下，进行公司内部相关AI系统合规方面的开发和部署。

跨国公司面临的另一个挑战是竞争压力不断增大，用人成本持续增高。当前，“法律合规部门利用法律工具提升效率，降低用人成本”是现实，也是趋势。比如，很多法律合规部可能正在采用AI技术草拟邮件、制作PPT、翻译等。在比较专业性的领域，比如，法律意见出具、合同审核方面，虽然市面上尚未看到能够替代专业律师或其他法律合规专业人员工作的工具，但此领域的高速发展，使得企业法律合规部门对于应用这些工具普遍期待。

法律服务挑战日益严峻

2024年，很多企业增长率降低。这一变化对于法律合规实务界（包括专业律师和企业法务）而言，意味着必须进行适应性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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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外部律师来说，企业银根紧缩，意味着法律合规部的预算可能也会相应缩减。通常，同质竞争，才会引发价格战或血拼。如何在激烈的竞争中“稳固自己的江山”以及应该去拼什么，这是专业律师面临且亟须解决的一大课题。

实际上，中国法律服务市场需要进行一些更深入的思考。据笔者观察，企业客户仍然需要高价值的法律服务，且对于比较优质的法律服务，企业客户的价格敏感度会降低。

企业法律合规部在预算受到控制的情况下，面临着“如何活下来的”挑战。首先，企业从“高增长”到“低增长”，必然导致内部资源分配发生变化。对于法律合规部而言，则意味着人员缩减，预算缩减，工作量增大或者项目减少，如原先可以请外部律师协助的工作都需要公司法律合规部独立完成以及企业并购或投融资项目的减少；同时，公司风险偏好发生变化，更注重风险防范。当前情形下，法律合规部需要深入思考，能给企业内部客户带来何种高价值的法律服务。笔者认为，可以将日常的合规和交易项目做得更精细到位，更有创造性，工作标准更严格，将有助于企业内部客户法律服务的完成，为公司整体运营添砖加瓦，进而体现法律合规部的巨大价值。

企业法律合规部发展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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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而言，挑战的另一面是机遇。前述情势下，如何更好地迎接挑战，抓住机遇，法律合规专业人士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

首先，守住风险合规底线。正如前面所言，企业收入与利润下降，企业的抗损失能力差，对于风险的偏好随之降低，此时，法律合规部在公司的重要性相应增大。

其次，要着力拥抱一些增长机会。比如，业务重组、业务模式的创新，包括相关并购，重要的知识产权保护等。企业法律合规部需要进一步从更深层次洞察整个商业运营。法律合规部都有“强者恒强”的规律，亦即不同法律合规部的专业水平与视野分层将愈发显著。

再次，要转变业务思路和工作模式。法律合规工作本身面临优胜劣汰。当前极具挑战性的环境下，有宏观视野且主动学习者将更可能成为有担当的引领者，把挑战转化为机遇。如传统的法律合规部工作像是“打扫房屋”，而在当前市场环境和日趋激烈的竞争下，法律合规部需要成为“驾驶员”，需要作决策，甚至可能引导整个事项或者项目的方向。当法律合规部改变思路和工作模式，越来越多地参与到公司的决策层面，从而有机会在公司的各个环节，包括执行层面、决策层面，越来越凸显其价值和重要性，才能真正成为业务部门的战略合作伙伴。

最后，要具备跨界学习的能力。法律合规不仅需要法律知识和行业知识的深度储备，同时还需要跨学科知识。举例而言，作为法律合规专业人员，如果对于财务有一定了解，尤其比较了解交易相关的税务知识，比如并购涉及的企业所得税、增值税、契税、印花税、土地增值税等，将在与公司财务和业务部门的合作中，沟通更加通畅。

当前快消行业应用AI较多，作为法务，除了法律专业知识外，还需要了解这些技术类的应用，甚至充当知识传播者的角色，给公司业务部门分享所采用的相关技术方案基本概念及其背后的法律和合规要求。

可调整性战略和战术

针对当前情势，从战略和战术角度，有一个词叫具有可调整性的领导者（adaptative leader），其契合当前情势。实际上，无论是对于企业管理者、律所还是企业法律合规部门，都需要进行调整：企业管理者需要面对现实，调整对整个市场的认知、战略和战术；专业律师需要调整战略和战术，去适应客户新的法律服务需求；公司法律合规部同样需要进行调整，去适应企业内部客户新的要求和期望。

企业在变化，企业内部的客户也在变化。公司法律合规部如果仍然遵循之前的传统模式，比如看看合同之外，有没有新的技能和服务方式。专业律师不能只在传统领域和行业打价格战。

对于 2025年，笔者认为，未来市场竞争依然残酷，企业法律合规部资源吃紧、人员控制状况依然延续。

（作者：沈悦志、任瑞、任己任、文亦佳、吴娅凡，汉高集团北亚区法律部）

编审｜渠 洋
责编｜王 茜
校对｜张波 张雪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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