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法人》杂志全媒体记者 惠宁宁

三月的北京，和风送暖，万物复苏。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全国政协十四届三次会议如期召开。来自天南海北、身处各行各业的全国人大代表、全国政协委员齐聚首都北京，共商国是。2025年是“十四五”规划收官之年。全国两会代表委员肩负人民重托，在万象更新的春天，凝聚共识，接续奋斗，为以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言献策。

▲新华社

新质生产力带来“新”变化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将2025年经济增长预期目标定为5%左右。全国政协委员、南方科技大学副校长金李认为，5%左右的经济增长预期目标紧密契合中国经济潜在增长能力，具有有利因素支撑，并与中长期发展目标相衔接。

▲3月8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在北京人民大会堂举行第二次全体会议。新华社

“2024年，中国经济运行总体平稳、稳中有进，交出了一份凸显韧性与改革成效的答卷。”在金李看来，我国新质生产力加速成长，新兴产业、消费领域等为经济高质量发展注入新活力，宏观政策协同发力形成强大合力，诸多有利因素将助力今年经济增长预期目标的实现。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加快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以商业航天、低空经济、具身智能、6G等为代表的新兴产业、未来产业迅速成为两会热词。

去年，“新质生产力”首次出现在政府工作报告中。一年来，从传统产业改造升级，到新兴产业培育壮大，再到布局建设未来产业，在新质生产力的支撑引领之下，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动能澎湃。

3月5日，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首场“代表通道”采访中，小米集团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雷军代表分享了自己作为民营企业家的思考与感受：“无论是传统产业转型升级，还是培育壮大新兴产业，都离不开科技创新。”

从智能汽车到DeepSeek，“人工智能+”带给消费者的体验感越来越真切。与之同时发生的，是产业端在应用场景驱动下“先用起来”的热烈氛围，和“早应用早受益”的共识。AI技术迭代仿佛掀起飓风，把硬核科技从实验室带向产业的竞技场。

在四川绵阳长虹华丰科技的质检车间里，除使用电子显微镜的检验员外，“AI质检员”——高精度表面缺陷智能全检系统运行有条不紊、设备流程高度自动化，仅有几位管理维护人员穿行其间。全国人大代表、四川长虹电子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柳江表示：“现在不管是高精度产品生产、设计研发，还是企业自身运营，都离不开人工智能大模型的赋能。”

在培育壮大新兴产业、未来产业方面，政府工作报告提到，要开展新技术、新产品、新场景大规模应用示范行动，推动商业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兴产业安全健康发展。2023年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正式将低空经济列为国家战略性新兴产业。而后在2024年的全国两会上，低空经济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被视为新质生产力的重要代表之一。

“低空经济”也是今年全国两会代表委员关注的重点话题。全国人大代表、天能控股集团董事长张天任接受《法人》记者采访时指出，随着低空经济的快速发展，低空空域管理方面的问题逐渐凸显，现有的法律法规已难以满足实际需求。“通过制定低空空域管理法，能够从法律层面清晰界定各部门在低空空域管理中的职责与权限，理顺管理体制，建立起统一、科学、规范的管理流程和标准。”

在农业方面，新质生产力也有相当的体现。全国政协委员、新希望集团董事长刘永好以畜牧业为例对记者介绍，首先，可应用生物科技手段育好种；其次，在温度、湿度及用料的控制方面，可以通过智能化检测、智能化防疫等方式，在一定程度上应用新质生产力。

2024年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突破3亿人。面对人口老龄化挑战，养老服务设施建设等加快推进。近日，由我国牵头制定的世界首个养老机器人国际标准正式发布。推进社区支持的居家养老，强化失能老年人照护，加大对老年助餐服务、康复辅助器具购置和租赁支持力度······政府工作报告中的一项项细致安排，悉心关照老年群体生活。

全国人大代表、科大讯飞董事长刘庆峰接受媒体采访时的话让人眼前一亮：“陪伴型机器人可能在3年左右进入家庭，可对失能、半失能老人进行护理的机器人，有望在5年左右进入家庭。”

在大模型兴起的背景下，数据隐私和保护成为公众关注的焦点。全国政协委员、四川省律师协会副会长李正国告诉记者，他的建议是，完善法律体系，细化数据隐私保护规定，可以考虑实施数据分类分级保护，加强数据主体的权利保障，但需要平衡数据流通与隐私保护的关系。全国政协委员、全国工商联副主席、奇安信科技集团董事长齐向东对记者表示：“用好数智化工具，破除行政壁垒、简化相应的审批流程，打造AI产业专属的敏捷治理体系，让科创企业心无旁骛搞发展。”全国政协委员、清华大学教授李景虹认为，人工智能促进法应面向长远发展和当前突出问题，着力破解制约人工智能发展的认知不足、法律法规和政策协调滞后、优质数据供给和保障不足、版权和知识产权保护及必要的豁免规则等基础性问题。

“投资于人”打开民生新空间

“推动更多资金资源‘投资于人’、服务于民生，支持扩大就业、促进居民增收减负、加强消费激励，形成经济发展和民生改善的良性循环。”“投资于人”首次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引发全国两会代表委员的关注和热议。代表委员们纷纷表示，提出“投资于人”，有利于提升资金资源利用效益，更是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必然选择。

全国人大代表、清华大学国家金融研究院院长田轩表示：“我们的投资原来更多关注的是物，现在更多的是人，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他认为，“投资于人”更多体现在民生方面，“让老百姓实实在在得到实惠以外，其实还有很重要的其他方面，比如，医疗、养老、托育、教育等，都是非常重要的民生环境。”

“居民医保和基本公共卫生服务经费人均财政补助标准分别再提高30元和5元”“城乡居民基础养老金最低标准再提高20元”“逐步推行免费学前教育”“发放育儿补贴”······政府工作报告里一系列可感可触的民生福祉，是“投资于人”的最好注解。

有代表委员表示，“投资于人”聚焦民生，有利于扩大内需，提升资金资源利用效益。

金李表示，更多资金资源“投资于人”，意味着让资金流向更有效益的投资，特别是聚焦教育、医疗和养老这三大民生领域，有助于实现在惠民中发展、在发展中惠民。

提振消费拉动经济

进入新时代，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加强烈，从“有没有”转向“好不好”。政府工作报告明确，以消费提振畅通经济循环，以消费升级引领产业升级，在保障和改善民生中打造新的经济增长点。

在全国人大代表、辽宁大学校长余淼杰看来，当前，居民消费能力和消费意愿有待提升。要统筹提振消费与改善民生，增强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和底气，从而激发更多消费潜力，以消费提振畅通经济循环。

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出，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落实和优化休假制度，释放文化、旅游、体育等消费潜力。参加十四届全国人大三次会议的代表委员对此积极建言献策。

全国人大代表、山东省临沂市市长张宝亮表示，提振消费、扩大内需是今年重点工作，要努力打好政策牌、培育新场景，促进居民增收，激发消费活力，更好畅通经济循环。

全国人大代表、浙江省舟山市普陀山旅行社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助理谢丽认为，乡村旅游是浙江文旅一大特色，她建议持续优化入境旅游便利化举措，联动海洋旅游、跨境贸易等产业，形成“旅游+”“免税+”文旅生态链，带动周边的商业、物流、服务业协同发展。

全国人大代表、河北省张家口市政协副主席，市体育局局长郭志炜介绍，截至2月底，河北崇礼已接待游客超过495万人次，实现旅游综合收入超过58亿元，春节期间，接待游客人次和旅游综合收入分别同比增长27%和21%。接下来，将进一步用足用好毗邻京津的区位优势和市场优势，推动体文旅融合发展走深走实，“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影响力不断扩大，打造国际冰雪运动与休闲旅游胜地，放大冰雪赛事带动效应，丰富体文旅融合场景，发展赛事经济。

全国政协委员、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陆铭认为，文旅、娱乐、体育等消费不存在跨期消费替代效应，可进一步扩容。

“要让居民能消费、敢消费、愿消费，关键还是要增强他的消费能力，稳定他的消费预期，拓展他的消费动力。”全国政协委员、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教授韩保江认为，“不仅要摸清中国老百姓最实在的需求是什么，还要深入研究满足我国老百姓提高生活品质的消费结构、消费重点的演变规律与趋势，要研究我国社会结构、收入结构、就业结构等很多复杂问题。”

刺激消费意愿，真金白银支持不可少。今年中国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众多代表委员期待它撬动更大的消费。商务部数据显示，截至2月19日，全国超2671万名消费者申请手机、平板、智能手表（手环）3类数码产品购新补贴；全国汽车报废更新16.9万辆，超397万名消费者购买12大类家电以旧换新产品超487万台，电动自行车以旧换新64.7万台。

法治提供有力保障

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2025年发展主要预期目标，多处涉及法治元素，包括了营商环境建设、平安中国建设等多个领域。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政法大学校长马怀德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关于法治政府建设和提升行政效能的内容都比往年多，表明了对法治政府建设的重视程度。”

“法治元素在政府工作报告中出现的频次、被给予的关注，令人鼓舞和期待。”全国人大代表、中华全国律师协会会长高子程表示，政府工作报告高度重视法治建设，对依法行政、公平正义、公共法律服务等都给予了充分关注，相应的目标和任务符合法治规律、法治需求，必将促进营商环境法治化，有利于在法治轨道上推动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全国政协委员、湖北省首义律师事务所主任谢文敏认为，政府工作报告中的法治建设体现了“技术驱动治理创新”与“民生权益精准保障”的双重导向，在立法、执法、司法及社会治理等维度推出多项突破性举措。

“提请全国人大常委会审议法律议案19件，制定修订行政法规28部。”过去一年政府立法成就吸引了不少代表委员的目光。

“以高质量立法护航高质量发展。”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副监事长、上海功承瀛泰（长春）律师事务所党委书记迟日大在基层广泛调研中了解到，过去一年，针对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新兴领域，立法部门多次召开企业座谈会，广泛听取行业意见，并将企业关注的创新机制纳入立法框架。这种扎根实践的立法模式，既回应了行业发展诉求，也为制度创新预留了空间。

迟日大表示，要不断完善重点领域、新兴领域、涉外领域立法，并更加注重立法质量与社会效应，践行科学立法、民主立法、依法立法的理念，为推进全面依法治国打下坚实基础。

“制定实施公平竞争审查条例，出台规范地方招商引资的措施；加强行政执法监督，规范涉企行政检查；修订出台新版市场准入负面清单，优化新业态 、新领域市场准入环境；出台健全社会信用体系的政策；完善企业简易退出制度等。”对于政府工作报告中的这些表述，全国人大代表，中国民间商会副会长、依文集团董事长夏华说：“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对民营经济的支持力度令人振奋，让我们感受到国家对民营经济的重视与关怀。一些政策举措，不仅体现在对民营企业和民营企业家合法权益的切实保护上，更体现在鼓励民营企业建立完善中国特色现代企业制度上。”

“一系列政策部署，充分体现了政府优化营商环境、激发民营经济活力的决心。在法治化保障和持续优化的营商环境下，民营经济必将迎来更加广阔的发展空间。”夏华说。

此外，政府工作报告还从“维护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角度，强调要“保障妇女、儿童、老年人、残疾人合法权益”“持续推进信访工作法治化，把矛盾纠纷化解在基层、化解在萌芽状态。提升公共法律服务均衡性和可及性”“建设更高水平的平安中国，完善社会治安整体防控体系，依法严厉打击黑恶势力、电信网络诈骗等违法犯罪活动，保障人民群众安居乐业、社会安定有序”等。

“对于严重损害人民群众合法权益的重点领域、多发案件，应加强立法，并加大依法打击力度。” 全国政协委员、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监事长吕红兵指出，在现实生活中，网络暴力同样值得关注。“近年来，一系列网络暴力事件严重损害公民合法权益，侵害网络空间秩序。总体而言，我国针对网络暴力行为治理的法律法规比较分散。可以借鉴反电信网络诈骗法的制定和实施，加快制定统一的反网络暴力法。”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天里的中国，正扬帆奋进，奔向中国式现代化的美好未来。

编审｜渠 洋
责编｜白 馗
校对｜张波 张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