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20 - 法人杂志电子版-2022年01月总第215期 - 法人网

18 洞察者

探寻中国农村土地制度改革长远出路

◎ 文 贾康

农村土地集体所有制是土地公有制概念下除 贾康
国有制之外的另一种所有制形式，中国法律已明
第十一届、第十二届全国政协委员，现
确规定所有土地的公有制性质，不存在土地私有 任全国政协参政议政人才库特聘专家，
制。改革开放以来，经济社会转轨弥合了中国“城 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中国财
政科学院研究院研究员、博导。
乡分治”传统的二元经济，而走向现代化国家进
程中，土地制度的改革与完善是重大现实问题， 村土地集体所有制的这一思路，已面临严峻挑战
也一直存在相关不同思路、观点的争议和现实生 和深刻矛盾，三权分置并未体现出彻底消除纠结

活中相关棘手问题的挑战。 的可能远景。
中国土地制度改革突出的难题是“两种公有
集体所有之路“难走”
制”里的“农村集体土地所有制”，虽被称为公有
有一种观点认为，土地私有制有利于产权清 制的一种土地制度，但其无法与社会主义市场经
晰和要素流动。但这一主张在中国现实生活中不 济要素流动的机制兼容。它不像国有制，具有可

存在任何可能性，因为不可能逾越“公有制经济 以落到一个国有制度平台上、清晰界定或分离最

为主导（主体）”的红线。在实际操作层面，无法 终产权与使用权、要素流动无障碍的特性。
解决“已明确为国有的城镇土地，怎样才能切分 国有土地最终产权（所有权）与使用权分离

给若干亿社会成员”的问题。如把农村土地单独 以后，使用权可以在统一市场里合乎规则地实现
处理，量化分给农村户籍人口，也没有合理依据。 流动。但集体所有制不行，一个社区人员范围边
对此观点主张，必须断然排除。 界不断变化，所谓“增人不增地，减人不减地”，
另一种思路体现为，现行制度是在实行城镇 是明显不合理的无奈选择。集体中原已形成的物
土地国有的同时，继续在农村坚持土地集体所有 理空间自然垄断不动产分配方面的利益格局，无

制，对基本农田实行“占补平衡”控制，保障国 法合理化适应集体概念下的人员流动和人口变化。
家粮食安全。农村土地实行三权（所有权、承包 一旦遇到征地拆迁补偿问题，各种相关标准难以
权和经营权）分置，对农村集体建设用地试行使 客观量化，利益博弈往往引出“水涨船高”式的

用权入市流转，与国有土地同权同价（但不允许 国土开发综合成本，产生相对少数人的一夜暴富
用于商品房开发）。对农村宅基地三权分置则具体 和极端化矛盾冲突。
表述为对所有权、使用权和资格权的分配、继承 实际上，集体土地所有制名义下，所有成员
等规定特别的管理规则。但实际上，继续实行农 利益关系的调节控制权，非常容易扭曲地由少数